大建中湯
出處[編輯]
《金匱要略》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第14條:「心胸中大寒痛,嘔不能飲食,腹中寒,上衝皮起,出見有頭足, 上下痛而不可觸近,大建中湯主之。」
組成[編輯]
蜀椒(二合,去汗)乾薑(四兩)人參(二兩)
上三味,以水四升,煮取二升,去滓,納膠飴一升,微火煎取一升半,分溫再服, 如一炊頃,可飲粥二升後更服,當一日食糜,溫復之。
加減[編輯]
去人參,加烏頭,附子,赤石脂,為烏頭赤石脂丸。
主治[編輯]
《方極》
治胸腹大痛,嘔不能飲食,腹皮起如有頭足者。
《類聚方廣義》
小建中湯,治裏急,拘攣急痛。此方治寒飲升降,心腹劇痛而嘔,故治疝瘕腹中痛者,又治挾蛔蟲者。
消息服度,宜遵守。
《千金》作「心胸中大寒大痛,嘔不能飲食,飲食下咽,自知偏從一面下流,有聲決決然,若腹中寒氣上衝,皮起出見有頭足上下而痛,其頭部可觸近」。
《朱木通醫案》
大建中湯的應用目標為裏之虛寒,比如腸胃寒冷蓄積為病,外證為腹中充滿瓦斯、雷鳴蠕動、寒疝痛,發作時併發嘔吐、手足逆冷,如此則不論便秘或下痢皆可應用。原典金匱藥略也是列為腹滿寒疝的治劑。所以大建中湯可用於腸管蠕動不穩症,腸狹窄症、腸弛緩症,或蚘蟲腹痛。
副作用[編輯]
《朱木通醫案》
大建中湯用過量有發生乾咳、浮腫的副作用,副作用時,以五苓散解之。
醫案[編輯]
1)女,79歲,體質瘦削。忽而全腹部疼痛如絞,不可觸近。唯不見蠕動不安,不聞腹鳴,嘔吐下痢、多尿、惡寒之甚。脈沉遲而弱,手足冷,腹虛滿。大建中湯加附子半夏甘草。腹痛止,惡寒未盡,痢稍差。翌日用麻黃附子細辛湯加甘草砂仁厚朴,各症大差。第三日恢復大建中湯加附子半夏甘草。第四日因兼有眩暈,轉用真武湯加桂枝細辛砂仁。第五日人參湯加五味茯苓半夏陳皮,於是全治。《朱木通醫案》
2)被診斷為胃癌的疝痛:女,63歲,生成稟賦薄弱。兩個月前突然大量吐血,百方醫治不差,乃入院治療。吐血雖止,但眩暈、心悸亢進 (奔豚狀),耳鳴,腦筋拘急、腹中雷鳴蠕動疼痛,自覺症狀仍無稍差,主治醫師宣告絕望,返家準備後事。自發病迄今大便秘結,醫與下劑仍不能通,唯有灌腸方有一二枚燥便。高度衰老、手足逆冷、脈沉遲、舌赤肌。自言心下部冷如淹水,輒如有物自臍上衝向咽喉,於是呼吸即生困難,口中唾液多,嘔吐頻催。予大建中湯,是夜大便暢通疼痛止,嘔吐若遺。續服十餘日諸症盡除。《朱木通醫案》
3)永年胃痙攣的農家婦人:女,48歲。數年來經西醫診斷為胃痙攣,或急性胃炎。由於常年臥病,看似60+歲。居恒胃部疼痛如刀刺,痛點在臍上,痛時該部位硬結成塊、雷鳴、移動、拒按。痛時冷汗淋漓,手足振顫。日常腹部脹滿,尤以右旁更甚,嘔氣頻催,喜噎酸臭。酸臭如脫不可仰臥。恒口內冷淡,嗜熱飲,大便非秘即泄。老衰而消瘦、顏面呈熏黃之色而帶瘀黑、手足厥冷、脈沉微而遲。用生薑瀉心湯加川椒,不應。改用黃連湯加大黃木香,仍不應。經反省,改以大建中湯為主劑加入厚朴溫中湯,一劑大效。自云全體症狀癒十之七八。再取七日份藥,痼疾因而治癒不再發。《朱木通醫案》
4)分娩血崩腹脹滿疼痛:女,37歲。育有五個子女。分娩第六胎時,下血不止,同時全腹部突然膨滿疼痛,經西醫診斷為惡露未盡而出血。治療後出血止而餘症仍猛烈。體質似頗薄弱,稍現貧血狀態,但家人云平素未嘗生病。腹膨滿,腸管蠕動疼痛不可觸,腹中雷鳴,腹痛猛烈時如結塊之物衝動。大渴引飲,喜熱。四肢厥冷,右下肢末端麻痺至於失去知覺。據云麻痺在發病之前已有,但程度不重。又自發病迄今大小便均閉,須施人工通導,然後復閉止。數日來食思盡失,唯時時大飲熱湯。用大建中湯合厚朴溫中湯(因尿閉便秘而不嘔)加大黃,一劑痛大減,腹略消,口渴稍減,大小便仍不通。第二日原方,疼痛如遺,排少量瘀黑便,略進稀粥,口渴盡除,(本日仍施與人工通便)。需經重按始感腹痛。第三日大小便自然通利,原方去大黃。第四日處方不變,諸症狀盡除,飲食起居與平時無異,唯下肢末端仍麻痺。七八日後回鄉自養,其間服用藥方轉用當歸四逆加薑茱,四五日後麻痺去十之七八。約二週後麻痺盡除。《朱木通醫案》
5)嘔吐腹滿痛:男,35歲,平素身體極壯健,骨骼粗大,肌肉結實。忽覺腹痛而膨滿,自覺下腹部充滿瓦斯,飽滿疼痛如絞。經西醫注射無少差。第二日更兼腹鳴、腸管蠕動,溫溫欲吐,大小便正常。第三日症狀愈劇,疼痛不堪而嘔吐,大量吐水不止。自覺口內冷淡而不渴,腹雖膨滿,但空洞按之無底力。 用桂枝加芍藥湯,一帖無少差,轉用大建中湯,藥入口不久即吐出大量水漿,同時併吐出由蛔蟲一條粗大如箸頭,於是腹消痛癒而嘔吐亦不復作。《朱木通醫案》
誤治醫案[編輯]
1)自葡萄狀鬼胎醫至子宮癌:女,33歲。三十歲始結婚,平素體弱。九月妊振,屢屢子宮出血,小腹膨滿疝痛,就當地某婦產科醫治,六七日無稍差,乃回娘家,入某婦產科醫院,被診斷為葡萄狀鬼胎。於是開刀手術,出血止,而小腹膨疝痛更甚,而且大小便十餘日不能通。既經血止退院後發此危急症狀,乃不得不再入該院治療。此次患家對X醫師免不了表示不滿,但X醫師乃告以此病乃子宮癌,當然無法醫治,患者聆此宣告,一時驚惶萬狀,幾至暈倒,家屬亦傍徨不知所措。此時患者膨滿程度全腹部均已波及,脹痛欲死、呼吸欲絕。在惶亂,X醫師乃施行灌腸通便,大量灌入甘油二次,誰知兩次灌腸,不但大便點滴不通,膨脹反而上衝胸咽,全身呈現紫紺色,氣絕。至此X醫師建議兩種應急辦法;一、急雇計程車連夜趕回豐原以備身後事,而X醫師則攜帶針藥,隨車看護。二、從側腹開刀,切斷下行結腸,清出大便。這二法皆為其兄拒絕,而轉召筆者至院室診察,是為1969年10月27日晚上八時左右。患者方從家人環顧中甦醒,斜倚被褥,呼吸微弱,上氣呻吟。據云平素已無健康可言,況經此次大病,益顯得十分衰弱羸瘦。顏面蒼白無血色、手足逆冷、脈細小而遲、腹虛滿、自臍下至胸咽形成覆釜之狀、腹皮菲薄,按之綿軟空虛,時時腸管蠕動,雷鳴疼痛,痛則氣上衝胸,呼吸困難。雖經X醫師兩次灌腸,迄今半日許大小便仍點滴不通。用藥 依金匱之寒症腹痛「心胸中大寒痛」之法,投以大建中湯,連服二帖無稍差,二便仍不通。於是轉用時方之厚朴溫中湯,又推想其胸腹陰寒至盛,故又命其用熱湯婆貼胸腹取暖。家人一一如法照辦。翌日往診時,已能言笑自若,且進稀粥半碗。自述昨夜經過;進藥前先將熱湯婆貼腹部,則覺緊張及疼痛均稍輕緩,稍停進藥,藥湯入口約五十五分之間,則感腹中有物蠕動,雷鳴大作,旋則大便連同灌腸之甘油如傾盆而下,小便亦隨之而通。於是脹滿消、疼痛止,精神朗爽,現在唯覺全身疲倦乏氣力而已。自後以原方連續服用二十餘日,元氣大復。當危急之際,X醫師宣告其為子宮癌這一點,筆者未嘗或忘,治療中時時注意,但都不見有何異狀。這一診斷,究竟是該醫師在束手無策時故作危言聳聽,以推卸責任,或是癌毒尚未至向外發展,而中醫沒有發見能力,這一問題當留待將來解答。《朱木通醫案》